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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诊了白血病,唯一的全相合骨髓捐献者,是我的亲哥哥。

手术前一天,我的未婚妻哭着说会等我康复。

第二天,他们俩一起消失了。

手机里只收到一条信息:“对不起,我们选择了爱情,祝你早日找到新供体。”

他们以为我死定了。

可他们不知道,我的主治医生,是暗恋我十年的青梅。

她在我最绝望时告诉我:“你的新供体找到了,配型成功率100%,是我。”

第一章:手术前夜的背叛

无菌病房的白,刺得我眼睛生疼。墙上的时钟,秒针每一次跳动,都像一把小锤,重重砸在我的心上。明天早上九点,就是我的骨髓移植手术。

我,陈默,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滚打,好不容易拼出一家上市公司的“励志典型”,在三十岁生日那天,收到了人生最残酷的礼物——急性白血病。命运像个恶劣的编剧,给了我一个看似完美的剧本,却在最高潮处,硬生生塞进了一场命运的暴击。

唯一的生机,是我那从小被我捧在手心里的亲哥哥,陈峰。他是全世界唯一与我骨髓全相合的人。

我的未婚妻苏晴,正坐在我床边,细心地为我削着苹果。她眼眶红肿,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阿默,你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你答应我的,要在普罗旺斯的花海里,给我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我虚弱地笑了笑,握住她微凉的手:“好,都听你的。”

苏晴的美,是那种楚楚可怜的,总能激起男人最原始的保护欲。这三年来,她陪我从零到一,是我所有奋斗故事里最温柔的注脚。在我病后,她更是不离不弃,推掉了所有工作,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成了所有人眼中“情深义重”的模范未婚妻。可不知为何,看着她那双红肿的眼,我总觉得那份悲伤里,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或许是病痛折磨,让我变得多疑了吧。

“哥呢?怎么还没来?”我问。按计划,他今晚就要住院,为明天的手术做最后准备。

苏晴削苹果的手一顿,随即笑道:“峰哥说,捐骨髓是大事,他有点紧张,想在手术前……最后放纵一次,找朋友去酒吧喝两杯,放松一下。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别担心,他心里有数,明天一早肯定到。”

“胡闹!”我皱起眉,心里涌起一丝强烈的不安,“都什么时候了还去喝酒?你该拦着他!”

“哎呀,阿默,你就别操心了。”苏晴把削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语气娇嗔,“峰哥也是为了你好,想用最好的状态帮你。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我也管不住啊。你放心,我刚刚还给他发消息,让他少喝点,早点回来。”

她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我心里的那份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生。我看着苏晴,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身上喷着我最喜欢的“无人区玫瑰”香水,那本是她只在与我约会时才会用的。

“你也要出去?”我问。

苏晴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嗯……我一个闺蜜失恋了,哭得死去活来,非要我去陪陪她。我很快就回来,在你睡着前一定回来。”她俯下身,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冰冷的吻:“乖乖等我。”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份不安愈发强烈,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我拿出手机,想给哥哥打个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已经关机。

深夜,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苏晴没有回来。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在药物的作用下,终究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护士的惊呼声吵醒的。

“陈先生!九点的手术,你哥哥陈峰先生怎么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我疯了一样地拨打陈峰和苏晴的电话,一个关机,一个无人接听。手术室的绿灯早已亮起,医生、护士严阵以待,只等我的“救命恩人”。

九点半,手术室外空无一人。主治医生一次次进来,脸色从凝重,到惋惜,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陈先生,供体没到,手术只能取消。我们会尽力维持你的生命体征,但……你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准备什么?准备死亡吗?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难道就这么拱手让人?那些背叛者,难道要让他们逍遥法外?不甘和愤怒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甚至感到灵魂都在颤抖,可身体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叮”地一声,亮了。是一条彩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点开,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灯红酒绿的酒吧卡座。我的哥哥陈峰,赤着上身,亲昵地搂着我的未婚妻苏晴。苏晴笑得花枝乱颤,身上穿着我送她的那条迪奥长裙,此刻却皱巴巴地搭在陈峰的腿上。两人头靠着头,对着镜头比着胜利的“V”字手势。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文字:“阿默,对不起,我们选择了爱情。苏晴其实一直爱的是我,只是你太优秀,让她不敢承认。这些年委屈她了。你的钱,我们带走了,就当是你这个弟弟,为哥哥的爱情赞助的。祝你……早日找到新的供体。”

“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颗炸弹炸得粉碎。

紧接着,手机又收到一条银行短信通知。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xxxx的银行卡于x时x分,境外消费支出8,000,000.00元,卡内余额0.01元。】

八百万。那是我留着给公司做应急,也是准备用来和苏晴结婚的钱。我特意为她办了副卡,没有额度限制。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那张刺眼的合照,那串冰冷的数字,像两把淬毒的尖刀,一刀捅穿我的心脏,一刀割断我的喉咙。我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从喉咙里涌上来。

“噗——”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们不是私奔,他们是蓄意谋杀!他们带走的不是钱,是我的命!我以为的模范情侣,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我以为的血脉至亲,不过是一头等着分食我血肉的恶狼。

就在我眼前发黑,意识即将涣散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很高,很瘦,只露出一双眼睛,清冷得像一汪深秋的寒潭。

是我的主治医生,那个从我入院起,就一直对我冷着脸,惜字如金的顾盼。

她走到我床边,看着满床的鲜血和濒死的我,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压抑了许久的复杂情绪。她沉默地拿起旁边的仪器,检查我的生命体征,动作专业而迅速。

“想死?”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神一样,清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扯动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不然呢?我还有得选吗?”

全世界唯一的希望,和我的挚爱,联手把我推进了地狱。我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顾盼放下仪器,一双清冷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我。良久,她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腐烂的心湖里,激起滔天巨浪。

“你的新供体找到了。”

“配型成功率,100%。”

她顿了顿,摘下了脸上的口罩。那是一张我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清丽,倔强,带着一丝苍白。

“是我。”

第二章:尘封的记忆与唯一的稻草

顾盼。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我记忆的锁孔,用力一拧,瞬间打开了那扇被我尘封了十年的门。

门后,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她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我身后,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很大,很亮,像藏着星星。她会把妈妈给她买的唯一一颗大白兔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开,然后踮起脚尖,塞进我的嘴里。

“陈默哥哥,给你吃。”

那是我贫瘠童年里,唯一的甜。

我们曾是住在同一条小巷里的青梅竹马。后来我家拆迁,搬离了那个破旧的筒子楼,从此便断了联系。我考上大学,创业,挣扎,一步步往上爬,忙得像个停不下来的陀螺,早已将那些陈年旧事,连同那个总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一同遗忘在了记忆的角落。

我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眼神清冷、气场强大的血液病专家,和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

“你……”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怎么会是你?”

“很惊讶吗?”顾盼重新戴上口罩,遮住了她所有的情绪,只留下一双冷静的眼睛,“世界就是这么小。在你被送进这家医院,成为我病人的那一刻,我就去做了配型。”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我却听得心脏狂跳。“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艰难地问。她凭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我们已经失联了十年,十年,足以改变一切。更何况,捐献骨髓不是请客吃饭,对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顾盼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拿起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

“这是我的配型报告,以及我的所有资质证明。我是国家顶尖的血液病研究员,也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之一。从医学角度,由我来做你的供体和主刀,是目前最优方案。成功率,可以从常规的70%,提升到95%以上。”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专业和自信。

我看着那份报告上“HLA配型结果:全相合”的字样,只觉得荒谬。血缘关系是配型成功率最高的保证,我和我亲哥陈峰全相合,是因为我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那顾盼呢?她一个和我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怎么可能做到100%全相合?这在医学上,是比中彩票头奖还低的概率!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这不科学。”

“医学上,没有绝对的不可能。”顾盼淡淡地打断我,“陈默,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接受我的骨髓,接受手术,活下去。第二,拒绝,然后躺在这里,一边回忆你哥哥和未婚妻的背叛,一边等着器官衰竭,痛苦地死去。”

她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锋利,毫不留情地剖开我血淋淋的现实。

痛苦地死去……

一想到陈峰和苏晴那张胜利者姿态的照片,想到他们用我的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逍遥快活,而我却要在这里像条狗一样窝囊地死去,一股巨大的不甘和怨恨,就如同岩浆般从我心底喷涌而出!

我不能死!

我死了,谁来惩罚他们?我死了,岂不是正遂了那对狗男女的愿!他们会一边花着我的钱,一边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选一。”我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顾盼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弛。她点了点头:“很好。你还有点骨气。”

她转身,雷厉风行地开始安排。“小王,立刻准备术前检查,重新建档!”“李护士,通知手术室,供体已到位,手术两小时后进行!”“张教授,麻烦您过来一下,方案需要做一些调整……”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护士们进进出出,气氛瞬间从死寂变得紧张而有序。

我躺在床上,像一个溺水者,在即将沉没的最后一刻,抓住了一根浮木。这根浮木,叫顾盼。

可为什么?我心里的疑问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不仅仅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就能解释的。十年未见,她成了顶尖的血液病专家,恰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又恰好是那亿万分之一概率的全相合配型者。

这一切,巧合得像一个精心编写的剧本。如果说陈峰和苏晴的背叛是“命运暴击”,那顾盼的出现,就像是编剧强行插入的“绝地反转”。只是,这反转的背后,代价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她,抓住她。

在被推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我挣扎着拉住了顾盼的衣角。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顾盼,”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

这一次,她没有回避。隔着蓝色的口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双清冷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翻涌。是怜悯?是心疼?还是……更复杂的情绪?

最终,那一切都归于平静。她轻轻挣开我的手,声音低沉而清晰。

“因为……我不想让你死。”

“这个理由,够吗?”

第三章:绝望深渊中的低语

够吗?当然不够。但在此刻,这已是我能得到的唯一答案。

麻醉剂缓缓注入我的身体,我的意识逐渐抽离,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三张脸。陈峰和苏晴那张得意洋洋的合照,以及顾盼那双清冷又复杂的眼睛。恨与惑,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包裹。

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筒子楼。夏日的午后,知了在窗外声嘶力竭地叫着。我爸妈又在为了钱吵架,东西摔得噼里啪啦。我一个人缩在角落,捂着耳朵。这时,一个小女孩走到我身边,把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我手里。

“陈默哥哥,不难过,给你糖吃。”

我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仪器的滴答声,一切都昭示着,我还活着。

手术成功了。

我偏过头,看到顾盼就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了。她还穿着那身白大褂,脸上是来不及卸下的疲惫,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层柔和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气场强大的主治医生,而只是一个累坏了的、脆弱的女孩。我的心,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她为我捐献了骨髓,又亲自主刀了这场耗时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份恩情,太重了。

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轻微的响动惊醒了她。

顾盼猛地睁开眼,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看到我醒来后,瞬间迸发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你醒了?”她立刻起身,俯身检查我的情况,“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她立刻会意,用棉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湿润我的嘴唇。“别急着说话,你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手术非常成功,排异反应在可控范围内。接下来是关键的恢复期,你必须完全配合治疗。”她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专业、冷静的医生腔调。

我点点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心里那个巨大的疑问再次浮现。

接下来的日子,是漫长而痛苦的恢复期。化疗的副作用让我呕吐不止,吃不下任何东西。免疫系统的重建过程伴随着高烧和感染的风险,我像一个被关在无菌罩子里的易碎品,脆弱不堪。

这段时间,我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在生死线上挣扎;另一个,就是顾盼。

她几乎是以病房为家,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她会亲自监督我的用药,调整营养液的配方,细致到每一次体温和血压的监测。她会逼着我吃东西,哪怕我刚吃下去就吐出来,她也会面无表情地收拾干净,然后换一种食物,继续让我尝试。

她很少笑,话也不多,总是那么清冷、专业。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在我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绝望地砸碎镜子时,是她默默地收拾好一地狼藉,然后递给我一顶帽子,淡淡地说:“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在我因为持续高烧,神志不清地说胡话时,是她守在我床边,用酒精一遍遍擦拭我的身体,为我物理降温,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有一次,我半夜惊醒,发现她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顾盼,”我轻声叫她,“你怎么还不去睡?”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睡不着。”

“是在想……心事吗?”我试探着问。

她沉默了片刻,反问我:“你呢?还在想他们吗?”

我知道她指的是陈峰和苏晴。我的手瞬间攥紧了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怎么可能不想?每一分每一秒,那种被背叛的屈辱和仇恨,都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骨髓。我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

“想。”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我想让他们,血债血偿。”

顾盼静静地看着我,月光在她眼中流淌。“那就好好活着。”她说,“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谈复仇。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顾盼,”我看着她,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已久的问题,“我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对吗?”

亿万分之一的全相合概率,十年后顶尖专家的身份,以及这份奋不顾身的拯救。无论我怎么想,都无法用“普通”二字来解释。

顾盼的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她避开了我的目光,站起身,帮我拉了拉被角。“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她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你现在需要的是静养,而不是满足你的好奇心。”

她又一次回避了。她越是回避,我心里的疑云就越重。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一个巨大的、足以解释这一切的秘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在顾盼的精心照料下,奇迹般地好了起来。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排异反应也逐渐消失。我已经可以下床,在病房里慢慢走动。

这天下午,顾盼不在。我有些口渴,自己起身去倒水。经过护士站时,我无意间听到两个小护士的对话。

“哎,你们说顾医生也太拼了吧?为了14床那个病人,连家都不回了。”

“是啊,我听说她为了给他捐骨髓,差点跟家里闹翻。她爸可是顾氏集团的董事长,宝贝她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舍得她受这种罪。”

“不止呢!我听张教授说,顾医生当年选择学医,就是因为14床。她可是那年的高考状元,报了最冷门的血液病专业,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啊,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暗恋十年,学成归来,救心上人于水火?”

“嘘!小声点,别乱说!顾医生不让我们提这些。而且……我好像还听说了一点别的……关于他们俩的身世……”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但仅仅是前面这些,已经足够让我在原地如遭雷击。

顾氏集团董事长?高考状元?为了我,才学的医?

这些信息像一颗颗炸弹,在我的脑海里接连爆炸,炸得我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我扶着墙,慢慢走回病房,心里翻江倒海。原来,她为我做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原来,那不是巧合,而是她长达十年的、处心积虑的守护。

可身世又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心乱如麻之际,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男人看到我,眼神复杂地打量了我许久,最后叹了口气。

“你就是陈默?”他开口,声音威严而低沉。

“您是?”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是顾盼的父亲,顾怀安。”

顾盼的父亲!顾氏集团的董事长!我心脏猛地一缩。

顾怀安拉开椅子,在我床边坐下。他看着我,缓缓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一件……关于你,也关于盼盼的身世的真相。”

第四章:血脉的真相与命运的交错

“身世的真相?”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护士站那些窃窃私语,此刻在我脑中轰然作响。

顾怀安的目光深沉,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和愧疚。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

“陈默,在你开口叫我一声‘叔叔’之前,或许……你应该先听完这个故事。”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的父亲,陈建国,你还有印象吗?”

我点了点头。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沉默寡言、嗜酒如命的男人。他和母亲的婚姻,就是一场永无休止的争吵。在我十岁那年,他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母亲说,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走,天就塌了。可我却觉得,他走了,家里反而安静了。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平静地回答。

“他不是意外去世的。”顾怀安语出惊人,“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

我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

顾怀安的眼神飘向窗外,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二十年前,我的公司刚刚起步,遭人暗算,被竞争对手绑架。当时,你的父亲陈建国,是我的司机。在歹徒撕票的时候,是他……用身体挡在了我面前,为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刀。”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我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母亲只说父亲是工伤事故。

“他临终前,拉着我的手,求我办两件事。”顾怀安的声音变得沙哑,“第一,照顾好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子,也就是你的母亲,你和陈峰。第二,照顾好另一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另一个女人?”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顾怀安的脸上,露出一丝沉痛和无奈:“是,那个女人,就是顾盼的母亲。而那个孩子,就是顾盼。陈默,你和顾盼,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轰隆!

窗外一道惊雷炸响,仿佛也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我死死地盯着顾怀安,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却又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和顾盼……是亲兄妹?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为什么她和我骨髓全相合?因为我们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

为什么她会为了我成为血液病专家?因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救我的人!

为什么她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为我付出一切?因为这不仅仅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更是血脉相连的羁绊!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所有的巧合,在“亲兄妹”这个残酷而荒谬的真相面前,都变得合情合理。

“当年,我找到了你父亲的情人,也就是盼盼的妈妈。她是个很善良的女人,知道真相后,没有要求任何名分,只希望我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为了报答你父亲的救命之恩,也为了履行承诺,我娶了她,给了顾盼一个完整的家,并将她视如己出。”

“同时,我也找到了你的母亲。我给了她一大笔钱,足以让你们衣食无忧。我告诉她,你父亲是因公殉职,公司会负责到底。但你母亲……她拒绝了我的长期资助,只要了一笔一次性的巨额补偿金。她说,她不想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

顾怀安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我本以为,那笔钱足够你们过上很好的生活。直到十年前,顾盼无意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发了疯一样地回去找你们。结果却发现,你们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生活拮据。你母亲……把那笔钱,大部分都给了陈峰挥霍,还染上了赌瘾。”

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们家,也曾有过富裕的机会。是母亲的偏心和短视,亲手葬送了一切。她总是说,陈峰是长子,是家里的希望,所以把最好的都给他。而我,似乎只是个附带品。难怪陈峰从小就养成了那种好逸恶劳、自私自利的性格。一切,都有了源头。

“顾盼从那天起,就变了。”顾怀安的声音里满是心疼,“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开始拼命学习,她说,她要成为最厉害的医生。因为她查过资料,同父异母的兄妹,是除了同卵双胞胎之外,骨髓配型成功率最高的人群。她说,万一……万一有一天你需要,她必须要是那个能救你的人。”

“这些年,她一直在默默关注你。看着你考上大学,看着你白手起家,看着你……和别的女人订婚。她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承受着一切。直到你确诊白血病的消息传来。”

我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地红了。我想到顾盼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那不是冷漠,那是将所有波涛汹涌的情感,都死死压抑在冰面之下的隐忍。我想到她在我病床前衣不解带的照顾,那不仅仅是医生的职责,更是妹妹对哥哥的守护。

我这个混蛋!我享受着她用十年青春和血汗换来的拯救,却对她一无所知!我还愚蠢地以为,那只是简单的“青梅竹马”情谊!

而陈峰……那个和我流着百分之百相同血液的亲哥哥,却在我命悬一线时,卷走我救命的钱,和我的未婚妻私奔!

这是何等讽刺的对比!一个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妹妹,为我赌上了一切。一个流着完全相同血液的哥哥,却亲手将我推向死亡。血缘,有时候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那……这次手术?”我艰涩地开口。

“盼盼要给你捐骨髓,我一开始是坚决反对的。”顾怀安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冒任何风险。我们为此大吵一架,她甚至以断绝父女关系来威胁我。她说,那是她父亲欠你的,也是她欠你的。她必须还。”

“我拗不过她,只能答应。但我也提出了我的条件。”顾怀安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一个精明的商人,“陈默,我女儿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现在,轮到你为她做点什么了。”

我的心一紧,知道正题来了。

“顾董,您请说。只要我能做到,万死不辞。”我郑重地承诺。这份恩情,我拿命来还,都嫌不够。

顾怀安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第一,从今天起,忘了你是她哥哥这个身份。我不想让她一辈子背负着‘妹妹’的名义来守护你。她是个好女孩,她值得一份纯粹的、没有枷锁的感情。”

“第二,等你康复出院,我会注资你的公司,帮你东山再起。但你要向我证明,你值得我女儿的托付,你不仅能站起来,还能站得比以前更高。我要你,亲手把那些背叛你的人,踩在脚下,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顾怀安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娶她。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用你余生的所有,去爱她,保护她,补偿她。你,能做到吗?”

第五章:涅槃的计划与情感的萌芽

顾怀安的三个条件,像三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忘掉兄妹的身份,娶她?

这个念头让我感到一阵荒谬和眩晕。就在几分钟前,我们还是毫无关系的医生和病人,转瞬间,就成了同父异母的兄妹,现在,又要我以丈夫的身份去面对她?这关系的转变,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可是,当我对上顾怀安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时,我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说的对。顾盼为我付出了她的青春、她的健康、她的一切。如果“妹妹”这个身份,会成为束缚她一生的枷锁,那我愿意亲手斩断它。

至于爱情……我脑海中浮现出顾盼清冷倔强的脸,浮现出她在深夜里疲惫睡去的侧影,浮现出她逼我吃饭时那不容反驳的眼神……我的心,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或许,在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某种不知名的情愫,早已悄然萌芽。那不是对恩人的感激,也不是对医生的依赖,而是一种更深的、被她身上那股坚韧和温柔所吸引的情感。

“我能做到。”我迎着顾怀安的目光,郑重地回答,“我会用我的余生,来证明您的选择没有错。”

顾怀安审视地看了我许久,脸上那紧绷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下来。他点了点头,站起身。“很好。那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外面的事,我会处理。”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补充了一句,“对了,你那家公司,我已经让我的团队去接手了。等你出院,会有一个惊喜给你。”

说完,他便带着人离开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可我的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血缘的真相,未来的承诺,复仇的火焰,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我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周密的、能让陈峰和苏晴万劫不复的计划。

顾怀安说的对,我不仅要站起来,还要站得比以前更高。我要让他们看到,他们非但没有毁掉我,反而成就了一个更强大的我。我要让他们在最得意的时候,从云端狠狠地摔下来!

当天晚上,顾盼像往常一样来查房。她似乎还不知道她父亲来过,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样子,公事公办地检查我的数据。

我看着她,眼神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平静。我的目光里,带着愧疚,带着心疼,还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炙热。

“看什么?”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

“看你,好看。”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盼的手一抖,手里的病历夹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罕见地飞起一抹红晕,连耳根都红了。“胡说八道什么!”她嗔怒地瞪了我一眼,却没什么威慑力,“刚恢复一点,就不正经了。”

我笑了。这是我生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我没胡说。”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顾盼,谢谢你。”

这一次,我说的“谢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含义。

顾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轻声说:“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不。”我打断她,“你不是。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只是医生。”

顾盼的身体僵住了。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空气,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那层隔在我们中间的、由“医生与病人”身份构筑的冰墙,正在慢慢融化。

“陈默,”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

我却抢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也很软。

“顾盼,等我出院,我有话对你说。”我凝视着她,一字一句,“一句很重要的话。你,愿意等我吗?”

顾盼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不停地颤抖。她想把手抽回去,却被我握得更紧。良久,她放弃了挣扎,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微不可闻的音节。

“……嗯。”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她依然是那个严厉的医生,会因为我没有按时吃饭而板起脸,会因为我偷偷熬夜研究公司资料而训斥我。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她会不自觉地在病房多待一会儿,会给我带一些她亲手做的、有助于恢复的营养餐,会在我情绪低落时,笨拙地讲一些冷笑话来逗我开心。

我们的感情,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无声地升温。

与此同时,我的身体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而我的复仇计划,也在脑海中,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半年后,我康复出院。当我走出医院大门,呼吸到那久违的、自由的空气时,恍如隔世。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我面前,顾怀安的司机为我打开车门。车里,顾盼正安静地坐着,看到我,她笑了。那笑容,像冬日里最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

“欢迎回家。”她说。

车子没有开回我以前的住处,而是驶向了一栋位于市中心顶级地段的写字楼。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顾盼。

“惊喜。”她冲我眨了眨眼。

车子在写字楼前停下,我抬头望去,只见大楼顶端,悬挂着几个熠熠生辉的烫金大字——“磐石科技集团”。

磐石……那是我公司的名字。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我的公司,在我住院期间,不是应该已经破产清算了吗?怎么会……搬到了这里?而且规模,看起来比以前扩大了十倍不止!

“进去看看吧。”顾盼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大厅。

公司的员工们早已列队等候,看到我,齐刷刷地鞠躬,异口同声地喊道:“欢迎陈总回家!”

我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看着这气派辉煌的办公环境,看着墙上展示的、公司这半年来取得的辉煌业绩……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顾怀安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我帮你守住了阵地,甚至还扩大了疆土。接下来,该怎么打这场仗,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阵地已经备好,粮草也已充足。现在,是时候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我早已烂熟于心的、私家侦探的电话。

“喂,帮我查两个人。陈峰,苏晴。我要知道他们这半年来,在国外的所有踪迹,以及他们现在……在哪里。”

第六章:猎物归笼与大戏开幕

“陈总,查到了。”

三天后,私家侦探的电话打了过来,效率高得惊人。

“他们半年前,确实去了法国。您那八百万,不到三个月,就被他们挥霍一空。名牌包、奢侈品、跑车、豪华酒店……过得跟国王王后一样。”侦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

我冷笑一声,这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陈峰和苏晴,都是那种极度虚荣又没有理财观念的人。把一笔巨款交到他们手上,无异于把一桶汽油丢进火堆。

“然后呢?”我问。

“钱花光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苏晴受不了苦,想回来,但陈峰不肯。他觉得没脸见人。两个人为此大吵了几架。后来,陈峰被当地的华人带进了**,想着能一夜翻身。”

“他赌了?”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真是……天助我也。

“赌了,而且赌得很大,瘾也越来越大。一开始有输有赢,后来就只输不赢了。他不仅把苏晴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首饰都卖了,还欠下了当地黑帮一笔巨额赌债。大概……有五百万欧元。”

五百万欧元!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陈峰啊陈峰,你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能“作死”。

“所以,他们现在人呢?”

“被**的人追杀,东躲西藏,跟过街老鼠一样。前几天,他们想尽办法,弄到了两张回国的机票,应该是想回来找您‘求助’。根据航班信息,他们……今天下午三点,抵达本市国际机场。”

今天下午三点。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很好。”我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把他们欠债的证据,以及在国外挥霍的所有消费记录,都发到我邮箱。另外,帮我做一件事……”我对着电话,低声交代了几句。

放下电话,我抬头看向窗外。天空晴朗,阳光明媚。一场好戏,即将开幕。而我,既是导演,也是主角。

我让助理,以我的名义,遍邀了所有陈氏家族的亲戚,说我大病初愈,要在家中举办一场家宴,一来是冲冲喜,二来是感谢大家在我生病期间的“关心”。

请柬发出去后,亲戚们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语气一个比一个热情。

“哎呀,阿默啊,你可算是好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我就说嘛,阿默这孩子命大福大,肯定能挺过来!”

“阿默啊,听说你现在公司做得更大了?真是年轻有为啊!比你哥陈峰强一百倍!”

我听着电话那头虚伪的奉承,心中冷笑。我记得很清楚。在我病重,陈峰和苏晴私奔后,这些所谓的亲戚,是怎么在背后议论我的。他们说我活该,说我众叛亲离,说我辛辛苦苦挣的家产,最后都要便宜外人。甚至还有人,旁敲侧击地向我母亲打听,我死后,遗产该怎么分。

现在,听说我没死,还东山再起了,就一个个换上了另一副嘴脸。真是……现实得令人作呕。

不过没关系,我就是要让他们来。我要让他们,成为我这场复仇大戏的,第一批观众。

傍晚,我的别墅里,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这些亲戚们,一个个衣着光鲜,满脸堆笑,在我这栋他们以前连大门都进不来的豪宅里,四处参观,啧啧称奇。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挽着顾盼的手,游走在人群中,与他们虚与委蛇。顾盼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但她依然挺直了背脊,以女主人的姿态,优雅地站在我身边。她的存在,让那些想上来套近乎的女人,都自惭形秽地退到了一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正值热烈。

大伯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走到我面前:“阿默啊,今天真是大喜的日子!你大病初愈,事业又更上一层楼,真是我们陈家的骄傲!不像那个不成器的陈峰,真是把我们陈家的脸都丢尽了!”

“是啊是啊!”三姑立刻附和,“那小子,卷了你的钱跟个女人跑了,还有没有良心了!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开始七嘴八舌地声讨起陈峰和苏晴的“罪行”。

我看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如果今天,我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等死的人,他们还会这么说吗?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推开了。

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纷纷回头望去。

门口,站着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

男的,头发油腻,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瘦得像个鬼。

女的,面色蜡黄,神情憔悴,身上的名牌衣服布满了褶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正是陈峰和苏晴。

他们显然没想到,家里会有这么多人。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这两个不速之客的身上。

还是大伯反应快,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陈峰的鼻子就骂:“你这个畜生!你还有脸回来!?”

“就是!白眼狼!你弟弟病得要死,你卷钱跑了,你还是不是人!”

“苏晴!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当初还装得那么情深义重,我呸!”

亲戚们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各种难听的咒骂,像潮水一样,向陈峰和苏晴涌去。

苏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躲到了陈峰的身后,身体瑟瑟发抖。

而陈峰,在最初的慌乱过后,脸上居然没有丝毫的愧疚。他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当他看到我身边优雅美丽的顾盼,看到我这一身成功人士的派头,看到这满屋子的富丽堂皇时,他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嫉妒,随即,又被一种理所当然的贪婪所取代。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苏晴,径直向我走来。他走到我面前,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气说:

“阿默,你没死,太好了。”

“哥哥在外面……遇到点麻烦。你现在这么有钱,先给我拿个一千万。放心,我是你亲哥,你必须得帮我。这是你做弟弟的……义务。”

第七章:审判的高潮与人性的丑陋

“义务?”

我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整个客厅,因为陈峰这句石破天惊的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所有的亲戚,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他们可能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无耻到打败三观的。

陈峰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我,皱起了眉:“你笑什么?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哥哥!当初要不是我,你能有骨髓移植?虽然我没捐成,但这个情分在!现在我落难了,你这个当弟弟的,难道不该拉我一把?”

他居然还有脸提骨髓的事!他把那场蓄意的谋杀,轻描淡写地说成了“没捐成”!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亲哥哥?”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反问,“一个在我手术前夜,带着我未婚妻私奔,卷走我所有救命钱的……亲哥哥?”

陈峰的脸色一僵,随即强词夺理道:“那……那不是情况特殊吗!我和苏晴是真心相爱的!爱情来了,谁也挡不住!再说了,那点钱算什么?你现在不是更有钱了吗?就当是你提前给我们随的份子钱了!”

“说得好!”我抚掌,大声赞叹。我转向所有亲戚,提高了音量:“各位叔叔伯伯,姑姑阿姨,你们都听到了吗?我哥哥说,他和苏晴是真心相爱。他们为了伟大的爱情,抛弃了我这个将死的弟弟,这是一种多么值得歌颂的勇气啊!”

亲戚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峰还以为我服软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就是!阿默,还是你懂事理。快,别废话了,先把钱给我。我急用。”

“别急。”我按住他伸过来的手,笑得愈发灿烂,“这么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怎么能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呢?我特意准备了一点东西,想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我哥哥和苏晴,当初那份‘爱情’的甜蜜瞬间。”

说完,我拿起遥控器,按下了客厅中央那块巨大的液晶电视的播放键。

电视屏幕亮起,紧接着,一段录音,通过连接的顶级音响,清晰地回荡在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那是陈峰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毫不掩饰的得意。

【“晴晴,宝贝,别哭了。等明天,我们拿到钱,就远走高飞!去法国,去意大利,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保证让你过上比跟着陈默那个病鬼好一百倍的日子!”】

紧接着,是苏晴带着哭腔,却又无比兴奋的声音。

【“峰哥……我好怕……万一他……他没死怎么办?”】

【“怕什么!他活不了几天了!医生都说希望渺茫。全世界就我一个能救他,现在我走了,他就是死路一条!他的公司,他的钱,以后就都是我们的了!哈哈哈!”】

【“可是……那毕竟是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一切……”】

【“屁!他算个什么东西!从小到大,好事都是他的!爸妈偏心他,老师夸他,现在连挣钱都比我行!凭什么!我才是长子!他的一切,本来就该有我的一半!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来,宝贝,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录音里,传来两人不堪入耳的调笑和喘息声。

那是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后,发给我的“胜利宣言”。他们想让我死前,再受尽一轮精神折磨。却没想到,这成了我手中,最致命的武器。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陈峰和苏晴的脸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鄙夷,有愤怒,更有……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为爱私奔”的狗血剧,而是一场冷血恶毒的、意图谋杀亲弟、侵占财产的刑事案件!

苏晴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她浑身发抖,瘫软在地,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而陈峰,他的脸色从涨红,到青紫,再到惨白。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哥,”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尽‘弟弟的义务’吗?”

我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说道:“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救我的,不是你。是我的另一位‘亲人’。她叫顾盼。”

我拉过身边的顾盼,当着所有人的面,紧紧握住她的手。“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也是,我未来的妻子。”

这个消息,无异于又一颗重磅炸弹。亲戚们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陈峰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看看我,又看看顾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们……”

“很惊讶吗?”我冷笑,“父亲当年的事,顾叔叔已经都告诉我了。包括他留给母亲的那笔巨额补偿金,以及……你是怎么把它挥霍一空,还让她染上赌瘾的。”

“你不仅毁了你自己,也毁了我们这个家本可以拥有的一切!”

“不……不是的……你胡说!”陈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我胡说?”我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份文件,甩在他脸上,“这是你在境外**欠下的五百万欧元赌债的证据。给你放贷的‘龙兴社’,很不巧,是我一个朋友的产业。他们已经把你的债权,转让给我了。”

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债主。”

“另外,你和苏晴,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转移我个人资产八百万元,数额特别巨大,已经构成盗窃罪。人证物证俱在,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忏悔吧。”

说完,我直起身,对着门口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走进来的是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以及我公司的法务团队。

为首的警察走到陈峰和苏晴面前,亮出证件,声音洪亮而威严。

“陈峰,苏晴,你们涉嫌一起巨额财产盗窃案,现在正式拘捕你们。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但你们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拷在了陈峰和苏晴的手腕上。

那一刻,苏晴终于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而陈峰,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猛地挣脱警察,向我扑了过来。“陈默!你不得好死!我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没有动。顾怀安不知何时派来的保镖,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我的面前。陈峰被重重地按倒在地,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哥,”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从你卷走我救命钱的那一刻起,你我之间,兄弟情分,就已经断了。”

“地狱的门,是你自己亲手打开的。现在,就给我滚进去吧。”

第八章:尘埃落定与新的开始

陈峰和苏晴被警察带走时,那场所谓的“家宴”,也彻底沦为了一场闹剧。

亲戚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他们大概从未想过,我这个在他们印象中温和内敛的后辈,手段竟会如此雷霆万钧,毫不留情。他们想上来跟我说几句场面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只能灰溜溜地,一个个悄然离去。

偌大的别墅,很快就只剩下我,顾盼,还有顾怀安。

顾怀安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拍了拍我的肩膀:“做得不错。对付豺狼,就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什么复仇成功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这场持续了半年多的噩梦,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爸,”顾盼在一旁,轻声说,“陈默也累了,让他先休息吧。”

顾怀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女儿脸上毫不掩饰的关切,笑着摇了摇头:“女生外向啊。行,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公司那边,你放手去做。需要任何支持,随时开口。”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顾盼两个人。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她,我今天可能早已是一捧骨灰。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给了我复仇的资本,也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未来。

我走到她面前,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顾盼,谢谢你。”

顾盼被我这个大礼吓了一跳,连忙扶住我:“你干什么呀!”

“这是我欠你的。”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顾盼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别过脸去,轻声说:“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不。”我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逃避,“你做的,已经远远超出了‘该做的’范畴。顾盼,我知道,让你立刻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很难。但是,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丝绒盒子,单膝跪地,在她的面前,缓缓打开。

盒子里,是一枚设计精巧的钻戒。主钻的旁边,用碎钻镶嵌出了一片小小的、不起眼的树叶形状。

那是我特意找设计师定制的。我们小时候住的那条小巷,巷口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每年秋天,她都喜欢捡拾那些漂亮的落叶。

顾盼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捂住嘴,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她认出了那片叶子。

“顾盼,”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我承认,我以前是个混蛋,是个瞎子。我错过了你十年,我把你的守护当成理所当然,我甚至……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什么。”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想再用‘哥哥’这个可笑的身份来束缚你,也不想只用‘报恩’这个沉重的词语来定义我们的关系。”

“我想用一个新的身份,来站在你身边。一个可以光明正大保护你,爱你,给你幸福的身份。”

“顾盼,你愿意……嫁给我吗?”

泪水,从顾盼的眼角滑落,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哭着,又笑着。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却也是我见过她最美的样子。

良久,她才哽咽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

我激动地把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站起身,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那一刻,我感觉我拥有了全世界。

陈峰和苏晴的案子,进行得非常顺利。在录音、银行流水、人证物证等一系列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苏晴在法庭上痛哭流涕,忏悔自己的行为,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换取减刑。

我只是冷漠地坐在原告席上,不为所动。原谅?当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他们何曾想过给我留一条活路?

最终,法院判决,陈峰因盗窃罪和堵伯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苏晴作为从犯,判处有期徒刑八年。我被他们卷走的八百万,以及陈峰欠下的五百万欧元赌债,法院都判决由他们偿还。当然,他们早已身无分文,这笔钱,注定是一笔烂账。

但我不在乎。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钱。我要的,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应有的、法律的代价。

庭审结束后,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我是个冷血无情的畜生,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亲手把自己的亲哥哥送进监狱。

“他可是你哥啊!陈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咆哮,内心毫无波澜。

“妈,”我平静地开口,“第一,顾盼不是外人,她也是爸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未婚妻。第二,陈峰有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无底线的溺爱和偏袒,把他养成了一个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废物。”

“你所谓的‘母爱’,不是爱,是毒药。你毒死了他,也差点毒死我。”

“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些关系,是时候该彻底斩断了。

第九章:圆满的婚礼与崭新的篇章

一年后,普罗旺斯。

紫色的薰衣草花海,在阳光下,如梦似幻,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我曾对苏晴许诺,要在这里,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如今,我兑现了这个诺言。只是,站在我身边,穿着圣洁白纱的新娘,换成了顾盼。

她今天美得像个真正的天使。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清冷的眉眼间,染上了幸福的柔和与娇羞。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我们的婚礼,没有邀请那些所谓的亲戚,只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些人。顾怀安作为主婚人,亲手将顾盼的手,交到了我的手上。他眼眶微红,拍着我的手背,沉声说:“小子,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贝,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欺负她,我饶不了你。”

“爸,您放心。”我紧紧握住顾盼的手,郑重承诺,“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守护她。”

公司的核心团队,我的那些好兄弟们,也都来了。他们吹着口哨,起着哄,为我感到由衷的高兴。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我们交换了戒指,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当我吻上我的新娘时,我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那是幸福的泪,也是释然的泪。

我知道,她那长达十年的、一个人的孤独守护,在这一刻,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而我们人生的崭新篇章,才刚刚开始。

婚礼结束后,我们在法国度过了一个悠长的蜜月。我们不再谈论过去那些沉重的往事,只是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走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在塞纳河畔看日落,在埃菲尔铁塔下相拥。

顾盼的话,比以前多了很多。她会跟我分享她学生时代的趣事,会吐槽她导师的严苛,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因为一个好吃的冰淇淋而雀跃。我才发现,卸下了那身沉重的铠甲,她的内心,其实住着一个如此柔软、如此可爱的灵魂。

而我,何其有幸,能成为那个让她卸下防备的人。

蜜月归来,生活回归了正轨,却又充满了新的甜蜜。我的公司“磐石科技”,在顾氏集团的加持下,发展势不可挡,迅速成为了行业内的巨头。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是个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创业者,在顾怀安的指点下,我的眼界和格局,都得到了质的飞跃。

而顾盼,她并没有因为嫁给我,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她依旧是那个冷静、专业的血液病专家。她成立了一个以我们父亲和她母亲名字命名的基金会,专门用于资助血液病的研究,和救助那些贫困的患者。

我将公司每年利润的10%,固定注入这个基金会。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弥补过去的遗憾,去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点。

偶尔,我也会听到一些关于陈峰和苏晴的消息。

据说,陈峰在狱中表现极差,惹是生非,刑期被加长了。我母亲去探望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哭着回来。她想求我,却再也联系不上我。

而苏晴,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出狱后,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八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骄傲和美丽。她想找一份正经工作,却因为有案底而处处碰壁。听说,她最后在一家小餐馆里洗盘子,过得十分潦倒。

有一次,我开车和顾盼路过那家餐馆,无意间,看到了那个在门口倒垃圾的、佝偻着背的身影。

顾盼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轻声问:“要下去……跟她说几句话吗?”

我摇了摇头,发动了车子。“不必了。”

有些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他们选择了背叛与贪婪,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在经历了绝望的深渊后,选择了抓住那束光,最终,拥抱了整个春天。

这就够了。

第十章:生命的回响

三年后。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正坐在书房处理公务。顾盼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阿默,先放下工作,给你看个东西。”

她把一份报告,递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接过来,当我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份……B超检查报告单。

报告单的右下角,清晰地写着:【宫内早孕,约6周】。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顾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我……我要当爸爸了?”

顾盼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的母性光辉:“嗯,你要当爸爸了。陈先生,恭喜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哭了。

这个从鬼门关爬回来,亲手将仇人送进地狱,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张薄薄的报告单,哭得像个孩子。

我的人生,经历过谷底的黑暗,也攀上过巅峰的光明。我以为,娶了顾盼,就已经是我此生最大的圆满。却没想到,命运,还给了我一份如此珍贵的、远超预期的礼物。

一个属于我和顾盼的,血脉相连的孩子。

这是生命的延续,是爱的结晶,也是我们共同经受了所有苦难后,最甜美的回报。

我抱着顾盼,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语无伦次地说着“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时候,没有放弃我。

谢谢你,用你的十年,换了我的一生。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与守护。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顾盼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傻瓜,”她轻声说,“我们是家人啊。”

是啊,家人。

这个词,曾带给我最深的伤害,如今,却给了我最暖的治愈。我曾以为,血缘是诅咒,是背叛的根源。但顾盼让我明白,血缘也可以是守护,是羁绊,是割舍不断的爱。

真正的家人,无关乎血缘的多少,而在于内心的选择。陈峰选择成为捅向我的刀,而顾盼,选择成为守护我的盾。

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宁静。我轻轻地抚摸着顾盼还很平坦的小腹,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小生命的脉搏。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回响。

我抬头,看着窗外,天空辽阔而高远。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但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的身边,有我的爱人。

我的未来,有我们的孩子。

我的世界,充满了光。

更新时间:2025-07-07 06: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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