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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 顾骁野将我堵在墙角,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灵魂看穿,“真正的林菀,从不碰那些脏兮兮的流浪猫,更不可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下意识护住的小腹,语气冰冷,“在我‘契约’婚姻的第三个月,怀上我的孩子。”

我心跳如擂鼓,手里攥紧了那份三个月的替身合约,以及刚刚拿到、还带着墨香的孕检单,冷汗浸湿了后背。“顾学长……不,顾总,我……”

“别叫我学长,” 他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林家大小姐可不认识我这号人物。说,你潜伏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林震霆又在玩什么把戏?”

01

林溪被林震霆堵在姐姐林菀那间昂贵又隐秘的单人病房外。

“啪”一声,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签了它,”

“代替林菀三个月。否则,你妈手术台上那笔救命钱,一个子儿也别想我掏。”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又是医院催缴费用的通知。

“林菀……”她在心里默念,与其说是对姐姐的承诺,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催眠,“为了妈,这坑我也只能跳了。”

签完字,林震霆收起合约,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林溪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婚礼现场的后台,层层叠叠的蕾丝和珍珠压得她喘不过气。化妆师还在最后替她整理头纱,嘴里念叨着:“新娘子真漂亮,顾先生真是好福气。”

福气?这福气是偷来的,还是借来的?

挽着林震霆的手臂走上红毯。红毯那端,背光站着一个身影,高大挺拔,肩宽腰窄。

顾骁野!

竟然是他!那个她从大一开始就默默关注,连在心里念叨名字都会脸红心跳的男人。她甚至记得他某次在篮球场上投进三分球后,额角滑落汗水的弧度。

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吗?这替嫁的剧本,是不是送错了片场?她签的是豪门恩怨剧,不是暗恋成真……虽然这“真”得有点离谱。

仪式怎么结束的,她完全不记得了。大脑一片空白。

新房奢华得像个宫殿,却空旷冰冷,没有一丝喜气。顾骁野随手解开领带,动作利落,眼神却像在看一个碍事的摆设。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扔在梳妆台上。

“演好你的戏,别给顾家丢人。”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不该你碰的,别碰。不该你妄想的,更别想。”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书房,关门声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将林溪彻底隔绝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林溪无力地滑坐在地毯上。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颤抖着手拿出来,屏幕上是母亲主治医生发来的信息,询问费用到账情况。

“林溪,”她对自己说,“你没有退路了。演,也得演下去。”

至少,先把母亲的命保住。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看着镜中那个穿着不属于自己华服的“新娘”,心里五味杂陈,这替身游戏,才刚刚开始。02

日子在扮演“林菀”中一天天过去。

模仿林菀的嚣张跋扈对她来说简直是酷刑。那位在顾家工作了十几年的张妈,不过是给她递了杯水,她一句温和的“谢谢张妈”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僵住了,张妈更是愣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了她好几秒。林溪赶紧补救,学着林菀的样子,重重把水杯往桌上一顿,“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

张妈低下头退了出去,林溪却懊恼地想捶自己脑袋。

更别提顾骁野偶尔带回来的那些“惊喜”。昨天是一只亮瞎眼的限量款包包,据说是林菀之前念叨过的。顾骁野随手扔给她,她捧着那镶满钻石、价格估计能抵母亲几年医药费的玩意儿,一脸茫然,半天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烫手。要是林菀,早就尖叫着扑上去了吧?

顾骁野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他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饭桌上,顾骁野偶尔会故意提起些商业话题,然后状似无意地看向她,带着几分嘲弄:“林大小姐对这个并购案有什么高见?”

林溪本想学林菀那样翻个白眼,说些“我只管花钱,这些无聊事别烦我”之类的话。可那天他正好提到一个她大学辅修课上研究过的案例,还故意曲解了几个关键点,她一时没忍住,几乎是本能地反驳:“这个市场增长预测模型有问题,忽略了新兴市场的潜在风险……”

话说了一半,她猛地闭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对面,顾骁野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哦?林大小姐什么时候对市场趋势这么了解了?我以为你只关心下一季的珠宝。”

林溪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我……我随便听说的!你管我!”

顾骁野没再追问。

深夜,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她睡不着,悄悄溜到别墅后院。那里有几只流浪猫,瘦骨嶙峋的,怪可怜。她白天偷偷藏了些厨房剩下的鱼肉,此刻正蹲在花坛边,小声唤着猫咪。

一只橘白相间的小猫警惕地靠近,蹭了蹭她的手指。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难得的温柔。她轻轻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发,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些。

“看来,你适应得不错。”

顾骁野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刚才喂猫的照片,照片信息显示着精确到秒的时间和地点。

“我记得,林菀对猫毛严重过敏,”顾骁野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别说摸了,看见猫都能叫得整栋楼不得安宁。”

他将她逼到墙角,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语气却冰冷危险:“而且,真正的林菀,连基础财报都看得头疼,更别说跑到我书房,对着那份晦涩的跨国并购案计划书,一发呆就是一个小时。”

“说吧,”顾骁野微微俯身,直视她的眼睛,“你到底是谁?”

“给你三分钟,想好你的说辞。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林震霆问问清楚。或者,我们开个直播,让全网都来欣赏一下,顾林两家的联姻,是场多么盛大的‘行为艺术’。”

直播?全网?林溪脑子嗡的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她毫不怀疑顾骁野能做出这种事。

完了,瞒不住了。

“我……我是林溪。”

她选择了避重就轻,只说了自己是林菀的妹妹,因为姐姐车祸昏迷,被父亲林震霆逼迫,才不得不代替姐姐嫁过来。至于私生女的身份,以及林震霆背后更深层的交易和目的,她死死瞒住了。

顾骁野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

03

“这份废纸,作废了。”

随即,一份新的文件被扔到林溪面前,纸张边缘都透着冷硬。“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林菀的替身,也不是什么林溪,”他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你是我顾骁野的人,一个专属替身。配合我演好这场戏,帮我弄清楚林震霆到底想干什么。事成之后,我保你和你母亲平安离开。”

“否则……后果自负。”林溪攥紧了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别无选择。

两人开始了别扭的“强制同居”生活。顾骁野似乎以刁难她为乐。一场重要的晚宴,他特意让人准备了一双尺码偏小半码、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林菀”的尺码,却不是林溪的。她穿着那双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还要维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周旋于宾客之间。顾骁野就站在不远处。林溪咬着牙,尽量减少走动,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站着,心里把顾骁野骂了不下八百遍:幼稚!

又有一次,面对一个出了名难缠、喜欢挑刺的客户,顾骁野直接把烂摊子甩给了她。林溪硬着头皮上,却发现对方极其爱面子又虚荣。她灵机一动,没有直接谈合作,反而先是“不经意”地透露自己知道对方最近收藏了一幅名画,然后恰到好处地恭维了几句对方的“独特品味”,几句话就把对方哄得心花怒放,最后反而主动询问起合作细节,顺利签下了意向书。顾骁野得知结果时,眉毛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晚上,顾骁野雷打不动地让她陪着看枯燥的财经新闻。林溪坐在沙发另一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西装革履的分析师,眼皮直打架,还得强撑着,偶尔在顾骁野看过来时,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点点头。真是……度日如年。

转机发生在一次跨国集团的商业酒会上。对方的代表是个傲慢的法国人,故意用语速极快的法语提出一连串刁钻的问题,带着明显的刁难意味,周围的人都有些尴尬。顾骁野正要开口,林溪却上前一步,微笑着,用同样流利且带着巴黎口音的法语从容应对,不仅回答了所有问题,还巧妙地从法国历史和文化的角度切入,阐述了合作的潜在价值和文化共鸣,一番话说得对方频频点头,眼神从轻视变成了欣赏,最终主动伸出了手,表示合作意向强烈。

灯光下,林溪自信从容,侃侃而谈的样子,与平日里那个在他面前谨小慎微的替身判若两人。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身上有种独特的光芒,远比传闻中那个骄纵肤浅的林菀要吸引人。

几天后,顾骁野“心血来潮”,带林溪去了一家顶级的海鲜餐厅,点了一桌子据说是林菀最爱吃的菜肴,比如生蚝、鱼子酱、还有某种做法特别的深海鱼。林溪看着满桌昂贵却引不起丝毫食欲的东西,胃里已经开始隐隐不适,但还是强迫自己拿起叉子。

当侍者端上一盘散发着浓郁腥气的焗海鲜时,林溪再也忍不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丢下一句“失陪”,便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

他推门的手顿住,目光却锐利地扫到了旁边垃圾桶里,一抹白色异常显眼——那是一个被揉皱了的,早孕检测试纸,上面清晰的两道红杠刺目无比。

他弯腰捡起那张试纸,“林溪,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04

还没等我想好措辞,一个更惊悚的消息砸了下来——林菀醒了!

林震霆的动作快得惊人,几乎是林菀睁眼的同时,他就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并迅速安排了一场盛大的记者发布会,主题是“迎接爱女康复回归,揭露恶毒替身真面目”。

我被林震霆的人“请”到了现场,穿着来时那身简单的衣服,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

“下面,让我们欢迎林菀小姐!”主持人声音高亢。

聚光灯下,林震霆搀扶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面色苍白却难掩精致的女人缓缓走出。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正是林菀。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在林菀出现的另一侧,我也被两个保镖“护送”着,推到了台前。

两个“林菀”!

记者们疯了,快门声响成一片,话筒几乎要戳到我们脸上。

“林小姐,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谁才是真正的林菀?”

“这位又是谁?”

“是她……是她趁我昏迷,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未婚夫……爸,您要为我做主啊!”

林震霆立刻进入状态,一脸痛心疾首,对着镜头表演:“各位,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我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这个,”他指向我,眼神冰冷,“是我一时糊涂犯错留下的私生女,林溪!她一直嫉妒菀菀拥有的一切,心生歹念,趁着菀菀车祸昏迷,竟然冒名顶替,妄图鸠占鹊巢!”

他顿了顿,仿佛悲痛难抑:“我识人不清,被她蒙骗,险些让她毁了菀菀的幸福,更险些破坏了顾林两家的联姻!我对不起大家,更对不起顾家!”

他演得声情并茂,将一个被不肖女欺骗、深爱长女的好父亲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真假千金世纪同框##替身新娘豪门狗血#瞬间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

我看着他颠倒黑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用我这个“私生女”来衬托他对林菀的“父爱如山”,顺便把所有脏水泼到我身上。

“骁野,你看看,这是林溪贪图富贵,处心积虑接近你的证据!还有她跟朋友炫耀的聊天记录!”

那所谓的聊天记录,自然是伪造的。

顾骁野接过,快速扫了几眼。他看到“证据”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对话,又联想到我之前的种种隐瞒,以及那张突兀出现的早孕试纸……一切似乎都“合理”了。他被骗了,被这个看起来无害、实则心机深沉的女人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溪,”“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那场车祸的蹊跷,想说出自己的无奈,想问问他之前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温情算什么。可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根本不会信。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顾骁野……”我艰难地吐出他的名字,声音干涩。

“够了。”他打断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恶心。“林溪,你太让我恶心了!”

他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小心翼翼地揽住摇摇欲坠的林菀,动作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我们走。”

在无数镜头的追逐下,在林震霆得意的注视中,顾骁野带着“真正”的未婚妻林菀,决然离去。

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05

“好好养胎,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这个孩子是你现在唯一的价值。等他生下来,顾家那边自然会认,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口中的“好处”,让他口中的“好处”,让林溪觉得恶心。

顾骁野的决绝,像一把刀,彻底斩断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父亲的冷酷无情,更是将她推入了深渊。姐姐林菀,她甚至不知道她也是被利用的棋子。与世隔绝的软禁,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腹中的孩子,曾经是她黑暗中的一点微光,现在却成了束缚她的沉重枷锁。她轻轻抚摸着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她和顾骁野的孩子,却也成了林震霆控制她的最佳筹码。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手背上,冰凉一片。“宝宝,妈妈该怎么办?”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却找不到答案。

这天下午,一个负责打扫的年轻女佣进来收拾房间。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动作有些慌乱,接了个催促的电话后,急匆匆地就走了,甚至没注意到沙发靠垫的缝隙里掉了个东西。

那是一支黑色的录音笔,小巧不起眼。

林溪盯着那支录音笔,心脏莫名地开始加速跳动。是那个女佣落下的吗?里面会有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东西不寻常。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俯身,手指有些颤抖地将它从缝隙里捡了出来。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她的掌心。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她悄悄按下了播放键。

起初是一段杂音,接着,一个她无比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林震霆。他似乎在和另一个人打电话,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得意。

“……放心,那场车祸做得天衣无缝,保险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菀菀那个死丫头,越来越不听话,还想拿我早年的把柄来威胁我?哼,她也该为她的愚蠢付出代价了……”

林溪的呼吸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车祸……安排的?菀菀……付出代价?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继续听下去。

“……顾家那边必须稳住,现在全靠这个替身肚子里的种了。等孩子生下来,顾家看在血脉的份上,怎么也得认。到时候,林家的地位就彻底稳了……”

“那……那两个女儿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谄媚的男声,应该是林震霆的心腹。

林震霆冷笑一声,声音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等孩子到手,这个替身也没用了。至于菀菀……一个成了植物人还可能随时醒来给我添堵的废棋,留着干什么?两个一起处理掉,永绝后患。记住,做得干净利落点,别留下任何手尾。”

“咔哒”一声,录音结束了。

地狱……原来这就是地狱。

车祸是谋杀!目标是林菀!而她,从头到尾,不过是父亲棋盘上另一颗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她和林菀,都是他通往更高权势路上的垫脚石,用完即弃!06

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此刻成了她唯一滚烫的希望,是救命的稻草,更是复仇的利刃。她小心翼翼地将录音笔塞进贴身衣物的夹层,感受着它硌人的轮廓,仿佛那是支撑她站立的脊骨。

从那天起,林溪收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重新戴上了那副脆弱绝望的面具。她会对着窗外发呆,会在送来的饭菜前默默流泪,会因为一点小动静就惊惶不安,将一个被囚禁、被抛弃的孕妇形象扮演得入木三分。看守她的两个保镖和一个中年女佣,见她如此“安分”,警惕心也渐渐松懈下来。

别墅看似固若金汤,但林溪敏锐的商业头脑让她习惯性地分析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和潜在的漏洞。她默默记下保镖换班的时间、巡逻的路线、监控摄像头的覆盖范围,甚至连送餐女佣每天抱怨的内容都仔细分析。林震霆为了“安胎”,这里的饮食标准不低,但管理却透着一股刻薄。那个叫小兰的年轻女佣,眉宇间总带着一丝不忿,偶尔看她的眼神里,除了职责所在的监视,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

机会很快来了。一次午餐,林溪故意只动了几口,便捂着胸口干呕起来,脸色煞白,看起来虚弱得随时会晕倒。

“水……给我点水……”她声音微弱,指着桌子。

中年女佣皱眉,不耐烦地去倒水。趁着她转身和门口保镖说话的间隙,林溪迅速靠近正在收拾餐盘的小兰,压低声音:“你想一直留在这里,被呼来喝去,拿着微薄的薪水,替一个魔鬼看管囚犯吗?”

林溪的目光落在小兰洗得发白的手腕上,继续道:“我看到你偷偷藏起来的家乡特产了,想家了吧?林震霆不会放你走的,除非……”她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帮我一次,我保证你和你家人以后衣食无忧。这个孩子,是顾家的骨肉,他的价值,足够让你换一种人生。”她飞快地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巧的钻石耳钉(替身期间顾骁野随手丢给“林菀”的众多礼物之一),塞进小兰的手心,“这是定金。帮我联系顾骁野的陈助理,号码我写在纸巾上了,藏在托盘底下。告诉他,我有林震霆谋害林菀、企图控制顾家子嗣的证据,让他务必来救我。”

小兰的呼吸急促起来,手心的钻石硌得她生疼,也烫得惊人。最终咬了咬牙,极快地点了下头,将耳钉和纸巾迅速藏好,若无其事地端着托盘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是难熬的等待。林溪强迫自己正常作息,按时吃饭,甚至主动要求在花园里散步“透气”,一切都为了腹中的孩子和那渺茫的生机。终于,在一个傍晚,小兰趁送水果的机会,低声回了两个字:“成了。”

计划在陈助理的暗中协调下迅速展开。几天后的一个深夜,狂风大作,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掩盖了所有细微的声音。别墅外围电路突然短路,监控短暂失效(陈助理的手笔),屋内也陷入一片黑暗。

就在看守们手忙脚乱检查线路、点燃备用蜡烛时,林溪房间里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

“啊!肚子……我肚子好痛!要生了……救命!”

保镖和女佣冲进去,只见林溪蜷缩在地上,身下的地毯隐约有水渍蔓延(提前准备好的温水),她双手紧抓着腹部,表情痛苦扭曲,呼吸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

“快!快叫救护车!通知林先生!”中年女佣慌了神,对着保镖大喊。

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小兰“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差点引燃窗帘,进一步制造了恐慌和视线阻碍。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早产”的林溪和那点小火苗上时,小兰扶着几乎虚脱的林溪,从早就观察好的、靠近后院围墙的一扇佣人房小窗,艰难地爬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两人。别墅外的黑暗中,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无声滑来,车门打开,陈助理焦急的脸探了出来。

“林小姐!快上车!”

林溪被小兰和陈助理连拉带拽地塞进车里,瘫软在后座上。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浑身冰冷,腹部也传来阵阵真实的坠痛,但她死死攥着怀里那支硬邦邦的录音笔,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车子迅速驶离,融入雨夜。林溪靠在车窗上,看着那栋囚笼般的别墅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雨幕中。她大口喘着气,雨水的冰冷和逃出生天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大脑却因为紧绷后的骤然松弛和即将到来的对峙而嗡嗡作响。

接下来,她要面对顾骁野,那个被她欺骗、又决绝离开的男人。她手里握着能颠覆一切的真相,也握着自己和孩子未卜的命运。

07

雨声淅沥,敲打着安全屋的窗户,每一声都像砸在我紧绷的神经上。陈助理给我倒了杯热水,低声道:“林小姐,顾总马上就到,这里绝对安全。”

我握紧了那支冰冷的录音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不是结束,只是另一场风暴的开始。

门被猛地推开,裹挟着一身寒气的顾骁野冲了进来。他视线第一时间落在我身上,看到我苍白虚弱却眼神倔强的样子,脚步顿了顿,眸色复杂难辨。

“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将那支录音笔递到他面前。

他狐疑地接过,目光扫过我,又落在那小小的电子设备上,似乎在权衡这又是什么把戏。最终,他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林震霆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冰冷、恶毒,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从录音笔里流淌出来:

“……那场车祸安排得天衣无缝……”

“……菀菀那个不听话、还想拿着我把柄威胁我的丫头,也该付出代价了……”

“……先让这个替身把带有顾家血脉的孩子生下来……”

“……等孩子到手,这个替身和菀菀,两个‘女儿’一起处理掉,永绝后患……”

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看着顾骁野的脸,看着他英俊的眉眼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到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滔天的愤怒,最后,那愤怒被一种更深沉、更痛苦的情绪覆盖——那是排山倒海般的愧疚和自责。

录音结束,房间里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我们之间沉重的呼吸。

他紧紧攥着那支录音笔,骨节发白,仿佛要将它捏碎。他猛地抬起头,视线死死锁住我,眼底是翻涌的红。

“林溪……”他喉结滚动,声音艰涩无比,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对不起……”

这三个字,像迟来的甘霖,却又像一把钝刀,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缓缓划过。我别开脸,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误会冰释,真相以最残酷的方式摊开在眼前。顾骁野上前一步,想要碰我,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似乎怕惊扰了我。

“是我混蛋,”他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懊悔,“我不该怀疑你,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林溪,相信我,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林震霆欠你们的,我会让他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我擦掉眼泪,看向他:“不止是为了我,还有林菀,她也是受害者。”

他重重点头:“我知道。我们一起,把他拉下来。”

林氏集团的项目发布会,冠盖云集,镁光灯闪烁。林震霆站在台上,西装革履,意气风发地描绘着他的商业帝国蓝图,俨然一副成功企业家的模样。

就在他演讲到高潮时,会场厚重的大门被推开。

我和顾骁野并肩走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们身上,现场一片哗然。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按动快门。

林震霆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着我,声音悲愤:“你这个逆女!竟然还有脸出现!是不是又想来破坏林家的声誉?!”他试图再次扮演那个被不肖女伤害的慈父。

我迎着他的目光,一步步走上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冰冷的平静。

“林总,”我声音不大,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整个会场,“比起破坏声誉,有些真相,大家或许更感兴趣。”

说着,我举起了手中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林震霆那段关于车祸、关于灭口计划的录音,再次响彻全场。

这一次,是在数百名宾客、无数镜头面前。

全场死寂!针落可闻!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林震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不!这不是真的!是伪造的!是她陷害我!”他语无伦次地嘶吼。

就在这时,顾骁野抬手示意,身后巨大的屏幕亮起。

“伪造?”顾骁野冷笑一声,“那么这些呢?林总挪用公款的银行流水、商业欺诈的合同证据、还有……你联系买凶制造车祸的通话记录分析和资金往来,是不是也要说是我伪造的?”

屏幕上,一条条铁证罗列出来,清晰、确凿,无可辩驳!

#首富惊天丑闻#

#豪门父女相残#

#替身新娘绝地反杀#

网络瞬间爆炸!现场更是乱成一团!

林氏的股价,在短短几分钟内,如同自由落体般疯狂跳水。曾经的合作伙伴纷纷起身,惊恐地远离林震霆,唯恐沾染上一点关系。安保人员试图维持秩序,但场面已经完全失控。

角落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林菀,在听到录音的那一刻,就已经瘫软在地。此刻,看着屏幕上的证据,看着父亲狰狞扭曲的面孔,她终于彻底崩溃,捂着脸失声痛哭。这个她曾经依赖、甚至有些畏惧的父亲,竟然是策划这一切的恶魔!

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穿过混乱的人群,走到了面如死灰的林震霆面前。

“林震霆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多项严重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林震霆身败名裂,锒铛入狱。属于他的时代,以最不堪的方式落幕。

几天后,林菀主动找到了我。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林溪,”她看着我,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蠢,被他蒙蔽了。”

我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命运的棋子,轻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们之间,或许永远无法亲密无间,但至少,那份源自血缘的怨恨,在共同的敌人倒下后,也消散了。

顾骁野处理完后续,来到我身边。他公开承认了我们的关系,以及我腹中孩子的存在,向全世界宣告会守护我们。

“林溪,嫁给我。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家,一个安稳的未来。”他眼神真挚,充满了期待。

我看着他,心里不是没有动容。但经历了这一切,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别人生存的林溪了。

“顾骁野,”我轻轻抚上小腹,感受着那份生命的悸动,眼神坚定,“谢谢你。但我现在,不想立刻进入另一段需要被保护的关系。”

“我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去弄清楚我自己想要什么。这个孩子,我会生下来,好好抚养他。至于未来……”我抬起头,迎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露出了一个自信从容的微笑,“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创造属于我和孩子的未来。”

或许是利用我掌握的那些林氏内部信息,或许是凭借顾骁野承诺的资源支持,开创一份真正属于我的事业。我要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女王,而不是谁的附庸。

看着顾骁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理解和尊重取代,我知道,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而属于我林溪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绽放光芒。

更新时间:2025-04-16 22:2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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